[小说]kiss from a dead r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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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如何让我遇见你

  在我最美丽的时候

  为此我在佛前虔诚祈祷了五百年

  佛说:去吧,孩子,面包会有的。

  妈的,这个老贼秃,骗我!

  她是电信局的客户,申请上网业务,却是个不折扣的电脑盲,线路接通了不知道怎么上网,打电话到电信局来投诉。

  我在电信局混日子,上倒班,没日没夜的上班,接到她的电话时心情并不好,指点她半天不知所云,问她电话号码,她说不知道,要回去查一下,心情烦躁起来就做不了正人君子,答应下午三点去上门服务。挂了她电话,下午不是我上班,让别人去解决她吧。

  下午的比赛是阿根廷-尼日利亚,做为一个并不怎么铁杆的球迷我坚决牺牲了宝贵的午休时间守侯这场比赛。2002年的世界杯我十分看好阿根廷,因为我的偶像战神巴蒂在那里,我喜欢在他身上流溢出来的那种全力以赴争取每场比赛胜利的信念,不管对手如何强大,不管这场比赛是否重要。对我来说,没有战役,只有战争,我希望打好每一场比赛,只要有对手,就希望战胜他。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将帅,我太注重局部的得失,不能从大局出发,考虑整盘得失,但没办法,我的性格就是这样,所以我不能容忍教练放弃某些比赛来赢取另一些比赛的做法,这是在亵渎辛苦守侯的球迷们的情感。

  好在死亡之组F组的这场比赛并没有让我失望,十分精彩的一场比赛,悬念一直在持续:谁能胜利,什么时候进球,谁能进球……比赛虏获了我的心,巴蒂的进球无法满足我的欲望,我要更多的进球,要更多美妙的配合,速度、激情、狂野、力量,双方队伍都具备这样的素质,碰撞的火花绚烂而多姿,电视机前的我和万千的现场观众齐声呐喊,为每个球员精彩的表演喝彩,扼腕叹惜于每次进攻的失败,以至于比赛结束之后的我兴奋莫名,想要休息也不能,看表,才3:10,还早呢,只好去借两个毛片来打发一下。

  顺路去单位上拿钥匙,刚进门,同事就问我:

  "有个用户上不了网,你不是答应去帮她看看,怎么还没去?她刚打电话来。"

  "嘿,她还没上去啊,她电话号码多少?"

  "你查下来显,她声音蛮好听的。"

  恩?我上午怎么没听出来,同事是个女孩子,刚谈恋爱,她说好听的话,那一定是错不了的,女孩子是不会去妒忌对自己没威胁的同类。兴趣来了。

  正想着,她却又打电话来催了,现在的客户真是不得了,周扒皮一样,你得象长工一样供她使唤着,不能出半点差错,不然一顿呵斥,外加投诉扣奖金下岗威胁你。

  差点走错了地方,看见她的时候并没太在意,穿着一身睡衣,头发披散着大概是午后刚睡醒,进到她的房间,屋内摆设很简单,桌、椅、床、柜而已,那台笔记本电脑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小县城个人使用笔记本的人很少,她是本地人我却根本没看过她,哪冒出来的家伙,好奇只是好奇,并没多问,查故障先。

  检查线路完好,检查modem存在,奇怪了,打开拨号连接,将8163填满三个格子,拨号,上去了,天啊,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拨号吧,我看了她一眼,她两只小手缠绕着正无辜地看着我,眼睛大大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她长的很秀气,只是皮肤黑了点。

  告诉她搞定了的时候我有点害羞,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要我亲自出马,我亲自出马居然还查了半天,失败。想走人,她提出要我教她怎么收发邮件,这么私人的问题在往常我肯定会拒绝,我的原则是只负责连入Internet,其它的事你自己搞定,可看着她充满信任的眼光,有点不忍,她给我倒了杯水还没喝,她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另外这间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这些理由足够我留下来了。

  两人闲聊着,我在263给她开邮箱,她老实回答着我的问题,我感觉这个孩子太单纯了:

  "用户名用什么?"

  "随便啊。"

  "用你自己的名字吧,好记点!"

  "好啊,我叫唐宛。"

  "你的身份证号码?"

  "我不记得,我的身份证掉了。"

  "怎么会?没身份证你在外面怎么混啊!"

  "没什么啊,我这次回来也是来补办身份证的。"

  "开玩笑的,别生气。"

  "没什么。"

  "填我的吧,你生日是哪天?"

  "7月16号。"

  "你手机号码呢?"

  "我都不记得了,我要看一下,是刚回来拿的号码,都没怎么用。"

  "我查下就知道了。"

  刚才只是打了个电话而已,这次我把她的手机号码郑重放进了号码本,后面加上了她的生日。很奇怪,用她的手机号码居然申请不了,她是联通卡,想也没想,我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填进去了,事后想起来,有点心疼,我自己的那个263邮箱都停掉了,到现在用的也只是个免费邮箱。奇怪,我做事怎么会这么没头脑了?

  闲聊着,我知道了她家在乡下,有个弟弟今年读高三,,她本来在外地工作,这次回来督促弟弟学习,弟弟考完了她就回去,这里的房间是租的,怪不的房间这么简陋,她的语调很轻,听起来很舒服,我们坐在小板凳上这让我觉得我们象孩子,彼此没有防备,这种气氛真好。

  回来的路上,太阳毒毒地在头上,我看着自己这一身,有点泄气:牛仔裤穿了半个月,白色体恤太脏了,黑皮鞋上满布灰尘,头发脏兮兮的,最糟糕的是,第一次不穿袜子套皮鞋的狼狈样居然给她看见了,这个样子连我自己都很讨厌。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的怎么疲怠,太无聊的生活难道让我已经麻木了?为此我情绪很低落,严重到在晚班时看着《天下无双》中王菲、梁朝伟、赵薇的表演时居然很认真严肃地思考起刘镇伟导演是否已经江郎才尽了,要在往常,他什么鸟样关我屁事。我太郁闷了,太郁闷了,不管怎样,我还是想到要把她的上网线路给断掉,我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

  二

  有人说

  高山上的湖水

  是躺在地球表面上的一颗眼泪

  那么说

  我枕畔的眼泪

  就是挂在你心间的一面湖水

  我很心虚,有点慌张,打开笔记本忘了要开电源直到她提醒才回过神来,一进门她就告诉我线路恢复正常可以上网了,我没去揣摩这话的内在含义,只是直接走进她的房间摆弄起电脑,我注意到她挎了个小包好象是要出门,这让我有点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去拖延时间挽留她只好用无赖的最直接办法,好在她主动提出要我教她怎么去下载歌曲,正合我意,找歌一直是我的长项:

  "你喜欢听谁的歌?"

  "随便啊,你喜欢听谁的歌呢?"

  "无所谓的,只要是好听的我就喜欢。"

  "我也是啊,好听的我就喜欢,不管是谁的。"

  "那也总得有个特别喜欢的吧。"

  "我真的不知道啊。"

  "周华健喜欢吗?"

  "en,不怎么听。"

  "那听谁的?"

  "周杰伦的好象不错。"

  我估计她是不怎么喜欢听歌的,她说出周杰伦来大概是因为前段日子大街小巷在铺天盖地放这家伙的歌曲,耳濡目染下随口说出来的,我找了一下她机子里的歌曲,只有十来首,且很杂,我本想从她喜欢听的歌曲上去推测她的喜好,看来是落空了,在她的收藏夹中加进了几个我平常找歌的站点,然后顺便下了几首歌,又给她推荐联众,她居然什么都不玩,费了我半天口舌,才说出喜欢下俄罗斯方块,也行,只要她上网去玩,就有机会接触了。

  中途时她弟弟回来了,她弟弟居然十分对我投缘,一见我就和我聊起来了,怎么上网,怎么玩电脑,踢不踢足球,一大串的问题,我告诉他好好利用一下他老姐的笔记本,将来上大学后不要还是个电脑盲,他说不敢玩,玩坏了老姐也不会摆弄会怪罪他,我笑着鼓励他别怕尽管去玩,以我的经验,电脑是坏的次数越多学到的东西更多,再说,坏了可以找我,我可以帮你,他老姐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我们谈笑,偶尔教训一下自己的弟弟。

  出来的时候已经11:30了,而她也果真是要出门的,死皮赖脸地我又和她呆了两个小时,真爽。走到大街上我才发现她的身材真不错,个头和我差不多了,吊肩衬衣和一条白色裙裤与人十分相衬,天气很热,她打了一把小阳伞。

  "谢谢你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你自己动手我就来。"

  "我炒菜不好吃的。"

  "没关系,我愿意做实验品。"

  "要不我自己弄饭,出去炒菜回来吃。"

  "好啊。"

  "这样吧,我爸爸明天要过来,后天请你吃饭吧。"

  "可以,你现在去哪里?"

  "我去缴费,手机欠费了。"

  "正好我们顺路,一起走吧。"

  "联通和移动的卡可以互相发短信吧?"

  my god,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在QQ里练就的一身泡妞本领总算能发挥用途了,以后就可以用短信去骚扰她了,面对面地谈话我可能不怎么在行,但线上聊天我对自己绝对有信心,何况我的对手只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呢,嘿嘿,对了,我真笨,怎么忘了向她推荐QQ呢,如果她用QQ那岂不更是手到擒来?决策失误!

  国人瞩目的中国VS哥斯达黎加的比赛两点半进行,中国队只有拿下了这场比赛才有希望打入十六强,我十分关注这场关键的比赛,早早就开了电视一边干活一边听中央电视台前场发回的报导解说,之间抽空给她发了短信:

  "看球,中国队的,为中国加油,从现在开始我要开始培养你,你没意见吧?"

  "对不起,我不看的,要是NBA我可能还有点兴趣,让你失望了。"

  碰了个钉子,耸了耸肩,看来将来有得争吵了。

  本想安心看球,但那天下午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无法专心看球,只知道中国队打的太差了,虽然大家都很努力,但实力不如人,只有眼睁睁看着对方攻入两个球而束手无策,无法想象下一场面队巴西队比赛,想起沙特0:8负于德国,但愿这样的惨剧不要在中国对身上上演,比赛结束时我很干脆地揣翻了几把凳子,发泄了一下怒气,然后顺手给她发了短信:

  "输了,没劲。"

  她理都没理我。

  三

  夜色太美,不能自已,忘乎了所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还是不美丽。

  夜色太美,不能自已,忘乎了所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还是不美丽。

  你能坚持看到这里很不错,你猜到了吧,我又要和你讲述一个爱情故事,相遇相知相恋然后分手,各奔东西的那种老套的爱情故事,是的,一看开始你就应该知道这个结局,你又不是傻子,会不知道我想要写什么,我想现在的你应该是心满意足带着一幅鄙夷地神态袖手而去的时候了,浪费你宝贵的时间来接受一个很烂故事的开端我不想说什么抱歉,大家都无聊,闲着也是闲着,你无聊的时候喜欢干什么?无聊的时候我喜欢在纸上涂涂改改漫无目的发泄,开始画画,但画来画去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白纸变黑纸,后来我想到要改变,你要怀疑我了,无聊的时候怎么还会去想要改变呢?可事实如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改成写自己的名字了,满纸满纸都是,再后来写一些臆想的句子,枝枝桠桠的树叉上站着背负诗句的青色小鸟,这摸样看起来总是让我的那些朋友笑话,我很害羞,后来就写一段一段的,就象现在这样,一张纸又一张纸,一张纸又一张纸,最后,我把它们整理好,用装订机装好,我的小说就写出来了。我开始觉得自豪,我也能够写小说了。

  为什么最后的结局是分手,很简单嘛,要是没分手两个人好的和那童话的结局"从此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的生活"一样收场我肯定是要妥骂的:"哪来的傻B写这牢什子的玩意,先人板板,骗小孩啊!",我猜想你不爽的原因是因为你也和我一样受过打击吧,对,他妈的,凭什么别人要比我们幸福,攥着大把的钞票还搂着无数的美女,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就上一个,赶着就我倒霉,没一次好结果啊,不行,得让他们分了,狗日的,凭什么好日子就让你们过完了,就这么说定了,我也是这么想的,让他们分手,让他们痛苦去,我把他们给写分了,瞧你现在的幸福样,哼哼,待会儿让你痛不欲生。

  关于我为什么会去写小说还有另一个版本,那也是一句话(为什么要用个'也'字),不知来源于什么地方,"如果你想体会爱情的美妙,那你就去写小说吧。啊!"说这话的那位伟大先哲当时一定很激动吧,他最后的那个'啊'字引诱了我,我无聊,我被人玩弄了,我想体会爱情的美妙,我长的比武大郎还他妈的大郎,我现在唯一希望的是我的小说能勾引那些正在发育着的或者已经身体发育完了而头脑没有发育完的mm,我希望在我把她们顺利搞上床之前老天可以让她们暂时忘却日后将成为她梦魇的那现实生活中我无比丑陋的笑容。

  好了,现在你应该知道在这个故事中出现的那个所谓'我'将会是什么样了吧,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重要的是他腰缠万贯富甲一方,苍蝇飞他头上还得摔个劈一字呢,没钱怎么行,没钱就泡不到妞嘛,很简单的道理。你说什么,什么?你现在想听一个纯粹爱情的故事,你不要闻到铜臭的味道。呵呵,一看就是小mm,好吧,那就让他不那么有钱吧,但他总的有点钱吧,什么贫穷贵公子?去他妈的,什么格调,这个世界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闭嘴,shut up,好了,他现在就是生活在江南某个水乡小镇的衣食无忧对自己充满了信心长的他妈的不知比我帅多少的一个年轻漂亮小伙子,我们暂时把他叫做'旺财'吧,是的,我们就叫他旺财,在他23岁的时候,他平淡无奇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女孩子,他喜欢上她了,要去追求她,她肯定也要喜欢上他的,剧情安排就是这样的,不然就没戏了,接下来他们要约会了,她请他吃饭,他马上就要去了,洗了澡,刮了胡子,喷了香水,够了,我不想再说了,就这样继续吧。

  四

  第一次吻别人的嘴 第一次生病了要喝药水

  太阳上山 太阳下山 冰淇淋流泪

  第二次吻别人的嘴 第二次生病了需要喝药水

  大风吹 大风吹 爆米花好美

  "下班了吗?"

  "快了,你老爸呢?买了什么好菜?"

  "他回去了,我到外边炒菜好了,我这边条件也有限嘛。"

  "炒菜?不是说好你自己动手。先说好,我不洗碗。"

  "拜托,不要这么挑剔嘛,我还想说在外面吃的话那么洗碗我也省了。"

  "好吧,下班了我来接你,你等着我。"

  "好的。"

  旺财很兴奋,可以和自己心仪的女孩子顺利搭上关系,老天对他实在是太眷顾了。一下班就跑到老哥那里借了那辆新买的'新大洲'摩托很飒风的来到我们故事的女主角宛儿的家。那天晚上两个人聊的很开心,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没怎么吃菜,都是在喝酒,他们把小桌子放在阳台上,在落日的余辉与撩人的微风中进行着心灵的交融,谈童年往事,谈工作经历,谈对社会的不满,谈有志青年的理想,谈将来,一开心,旺财就忘了自己打算戒酒的决心了,他的举止神态不再象开始那般拘束了,在酒精的作用下恢复了往常的神态,他已经把她当成了一个老朋友般的倾心交谈着,也忘了要保持一个绅士的风度,而宛儿红艳着脸看着他,他那孩子般的神情是那么可爱,说不清为什么这个陌生人给她的感觉就是这么亲切。他们都争抢着给对方讲自己知道的好笑的事情,希望对方来分享自己曾有的快乐,心里面期待着更大的快乐等着两个人一起来惊喜的发现。

  后来,后来,旺财很自然地就吻了宛儿,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是那么喜欢她,很要命的那种,宛儿起初很惊讶,因为激动身体一阵阵地颤抖,她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帅气男孩,不相信在自己身上居然会发生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但旺财很镇定,他相信自己眼中的真诚可以打动面前的女孩,爱就是爱,他要把自己的爱传达给这个女孩,让她知道,于是他又抱住了她,紧紧地搂住贴着自己的胸口,女孩慌张了,一种娇羞的神态自然爬上绯红的脸颊,她的双手想要推开对方,却力不从心不足以抗拒男孩有力的怀抱,自然低下头不去看对方,而男孩就笑了,很亲切很自信的那种笑容,然后在万有引力的定律下距离变小了,嘴唇粘上了嘴唇。

  妈的,真够恶心的,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鬼他妈的才相信,我幻想过无数遍这样的镜头,却没有一次在现实中发生过,也不可能发生到我的头上来,除非上帝是我妈,不,除非上帝就是我。这样的镜头想起来就让人恶心,恶心。其实当时真实情况是这样的,喝到我开始头晕的时候我就忘乎所以给她发烟,她说不要,我就自个点上一根对着空中喷圈圈,没去在意把她忽略在一旁她会怎么想,我希望自己喷出的烟可以象枝箭一样击中那正在扩散的圆圈,这样的话我看起来就酷毙了,可我面前只有一大团一大团的烟雾。她面前的那罐啤酒并没怎么动,我一个人喝了5罐,快歇菜了,不能再漫无边际地和她胡聊了,索性不说等她开口。当时房间里的灯光昏黄的,在烟雾中气氛看起来特别暧昧,我想接下来两个人该做点大家都想做的事情了,讪讪地想要开口,她突然就提起了她原先的男朋友,说他们在一起五年了,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分手了,她回来也是为了让自己清净一段时间,她说时的语气很平淡,好象那是一个和她没什么多大关联的人,五年时间啊,该干的事情都该干了,怎么说也得是个热恋了吧,我替她感到可惜,就和她分析为什么要分手,劝她应该珍惜,不要草率做出决定,毕竟在一起这么久不容易双方都是有感情基础的说分就分是不是太可惜了难道说一点挽留的余地都没有吗,尽完那种义务后就感到索然无味,心情破坏怠尽,一想到她和她男友在床上搞的天昏地暗的镜头就不爽,怎么也想不到这看起来清清纯纯地小女孩就变地复杂起来了,然后我开始喝酒,那酒也没味道了,泱泱地回到家,酒劲一上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自个打了半天手枪后一滩软泥地睡着了。

  我不怨谁,也不妒忌旺财的那遭遇,谁叫我没他帅呢,姑娘一看见他就跟中了180伏的电压一样,痒痒地,爽爽地,非要再来一次不可,爹妈生成了我这个摸样,我只能老实点,我希望能发明一架时间机器,飞到20年前帮我老爸把避孕套给带上。

  五

  我累了,在这个没有爱情的年代,看到那些曾经为了爱情失落的人们,看着那些擦肩而过的爱情,就象是两条相交的直线,邂逅只是为了延长无尽地痛苦,就像真正的每天上演的悲剧,平凡而没有味道。

  夏天的夜幕总是降的很晚,旺财拖着宛儿的手很自然走在家乡的大街上,来往的行人中有很多熟识的人,大家看他们的眼光很惊奇,但都面带微笑,这一对年轻情侣的出现有点令人怀疑,却也不排除羡慕的成分在内。宛儿始终有点不自然,小女孩一样被人牵着手只有自己的父亲才有这权利,眼前男孩唇角的胡须都不明显呢,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取代本属于父亲的地位呢?想到这,宛儿眼中就开始有泪水在打转,暗恨自己意志不坚强,模糊中觉得自己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了。此刻她的眼中充满了迷惑,她已经和他争论了很久,问他这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旺财用不容置疑的回答告诉她:

  "爱情,这就是爱情,我爱你!"

  "可我还不爱你呀!"

  "但你迟早是要爱上我的啊!"

  "为什么呀?"

  "因为那个写小说的家伙安排我们俩相爱的。"

  "我不爱不行吗?"

  "不行,你是女主角,你不爱我我爱谁去?"

  "满大街都是比我好的……"

  "我不要,我反正是一看见你就爱上你了,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我们必须相爱,没有别的办法。"

  "是吗?"

  "是的,命运让你我相爱。"

  说完,旺财就牵起宛儿的手出门逛街去了,电脑中正在播放着日剧《东京爱情故事》,这是他自己买的碟子,是他最喜欢的收藏品,因为宛儿没有看过,他毫不犹豫地把这压箱的宝贝翻出来。可显然它过时了,因为宛儿并不喜欢,宛儿想的是那家伙是谁,为什么我要听他的话呢,她又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要我爱我就不爱。

  我很气愤,旺财的言语已经超过了我给他设定的界限,他只是我小说中的一个男主角而已,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这个觉悟告诉我心爱的宛儿他们之间只是一场游戏,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他就擅自主张透露自己心中的想法,虽然只是一场游戏,但还没有到剧终,对读者应该保持的一种神秘感不应该这么早就提前暴露,我把他叫到跟前带着仇恨的眼光盯着他,这个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比我出色的家伙不应该在我面前卖弄他的机巧,他天生的睿智应该埋没在他那张俊俏无比的脸庞下直到他死亡为止,我给他安排的命运就是他在享乐人生后正常的完蛋,用他来完成我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得到的生活,而现在他狂妄到居然想要来争夺在我身上仅留的一点乐趣,做为报复,我带着残忍无比的微笑注视着他:

  "你好!"

  "你好!"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谈话吗?"

  "为什么不重要,关键是你想找个陪你聊天的人,所以我来了。"

  "你不要太得意了,我还没寂寞到随便找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聊天的地步。"

  这一开始的交锋就令我有点暴怒,理智告诉我必须清醒,不能被这个我创造的人物来主宰我的思维,我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人,用一种刀锋般的眼光想要摧毁他的外在,他只是懒懒地看着我,良久才开口:

  "我只是个没有思想的机器,我的存在就是让你得到乐趣,我会按照你的意志来完成我的生命,无论怎样,你是我的主人。"

  说完这话,起初在他身上外露的那种锋芒立刻开始熄灭了,那灵光闪现的眼睛又是一片灰色,我很满意,这种恭顺的表情才是我想要的,但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做为惩罚,宛儿必须离开他一段时间,让他去享受相思的煎熬吧,而我,他的主人,却正是用他手上不多的金钱去换取一夜激情的时候了。

  可旺财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有点吃惊,他一直都是很温顺的,象咩咩叫的小羊羔似的在需要他的时候就会出现,我玩腻了不需要了他就消失,这是一个铁定的法则,我以为他还有什么话要说,不动声色看着他,他嗫嚅着,忧郁的眼神因为不知该如何启齿而羞愧不安,他想要等我开口问他想干吗,但我就是不问,只看着他,看到他那腼腆的性格犹豫着饱受煎熬何尝不是一种人生乐趣,我残忍的笑着,这是他刚才的大胆而应受的惩罚。

  "你是去那种地方?"

  "哪种地方?"

  "你是去,是去找女孩子吗?"

  "这不关你事,你该睡觉了。"

  "不要去好不好?"

  "你不觉得今天你太大胆了吗?"

  "我求求你,不要去那种地方,那会毁了你的,如果你觉得无聊,你可以去找宛儿啊,你不是很喜欢她……"

  "住口!"

  我啪的一声把电脑关掉,一把掐死情绪激动的旺财,因为恼羞成怒一掌拍在桌上,这个狗东西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蚂蚁而已,只因为我让他存活了几天,有了一点生命的接触而已就开始以救世主的神态自居了,不知好歹的家伙,本来只想让你暂时几天见不到宛儿而已,既然如此,就让你这一辈子也别想见到她了。

  我桀桀地笑着,看着虚拟中的旺财那痛苦的脸扭曲地变成各种形态,年轻的肌肤上挤满了欢娱的褶皱,这世界因暴力而有权力的极端,因卑微者无法抗御的怯弱而繁茂衍生着统治人的贪婪,自戕自己原来也是一种美丽,我心情十分痛快,以至于一走进'小桃红'的店门时那识相的老板娘马上迎上来:

  "呦,老板怎么这么开心呀,有什么好事啊,这阵子跑哪发财去了,也不来照顾照顾小妹的生意,我这的小姐可想你想的慌啊。"

  我操,婊子无情,想我?骗鬼去吧,老子一个月才四百来块,常来光顾你的生意老子喝西北风啊,我恶毒地看着那老板娘那臃肿身材上细嫩的皮肤,想着她被人干时因为肥胖而笨手笨脚的模样:

  "这不是来了嘛,最近有没有什么新货色啊?"

  "有啊,刚来了几个湖南小妹妹,水灵灵的,都才十七八岁,你自个捡中意的挑。"

  来到里间,一圈女孩子正围在一起打麻将,搂住那靠自己最近的姑娘,色迷迷地眼光在那些女孩身上游移,这些风尘女子头也没抬,看着自个手中的牌嘻嘻哈哈小心着不让别人点炮,我挑了一个长头发,圆圆脸看起来挺诱人的妞,她十分不情愿地站起身来看了看牌又坐下去,叫我等一回儿打完这一把就过来,我凑近过去看了看她的牌,果真是一把好牌已经听苟只等点炮,我摸了摸她的胸,鼓涨涨地奶子把奶罩都撑满了,她扭了两扭就没再动任我肆意摸索,最后她还是没胡,倒给别人点了炮,气地一把推了牌就走,而旁边马上有人顶她的位置,我笑了笑,跟了她进去。

  谈好价钱之后她就开始脱衣服,往那狭窄的小床上一躺等着我进入,贪婪看着这丰满丰腴的肉体,在那起伏跌宕的身体上肆意游走,迅速把身上的衣物去除,趴到她的身上,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进入那可以泄去全身洪流的地方就开始人类最原始的使用身体器械进行交流的运动。在这种时刻还用的着想什么,只需要竭尽全力的冲刺就可以了,那婊子躺在我的身下没有什么多情的表示,这只是她的一项工作而已,只要把发条打满十五分钟她的工作就完结了,伴随着我的动作她只是被动的晃荡了几下,之后就没什么反应,这令我恼怒:

  "喂,你他妈的没事哼两声不可以。"

  她白我一眼,没好气地说: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那来这么多废话,快点啊,老娘今天输了一百块。"

  "输你妈个B,你他妈的不做老子找别人去。"

  "行了,大哥,你爽吧。"

  说完之后她就开始咿呀乱哼,四处乱瞄,好象在这狭隘的空间中有比我这大活人更吸引她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我很伤心,始终在回想刚才的事情,在她们眼里我连街头的那些乞丐都不如,她们不过是一些最低等的动物而已,有什么资格可以用那种鄙夷的眼光来看我,我是花了钱的,是用钱来买她们一刻欢笑的,她们只是没思想的动物,只要我给钱要她们干什么她们就得做,她们没有选择的权利的,不过是个婊子,装的他妈的和一个女皇一样,我操她妈的,愤怒的一脚把面前的垃圾桶踢翻,用力抓紧裤子的两个口袋,我悲哀地意识到,我没有钱,我没有钱啊,那里有个钱包,但已经只剩几张毛票,而下一个发薪的日子是那么遥远不可及,我需要钱,需要钱来完成我人生路上膨胀高涨的一些欲望,只有钱才可以让我在别人俯视的眼光中变的高大,不可侵犯,就在我用钱买卖自己的灵魂的时候却受到那些最低等婊子的轻侮,这是一种犯罪,是我无法忍受的行径,做为对这种最不人道的行为的报复,我在付帐的时候用最坚忍的神色把钱丢给了老伴娘,没说一句多余的话,昂首走出这个让我心破碎的肮张污秽的猪圈,更令人不能忍受的是在回去的路上居然有个乞丐向我乞讨,我直接的行动就是在他没看清我是谁前按住他狂打了一顿,然后跑回自己的家。

  六

  孩子们的发在风中如草般飞舞,他们的心是否也象他们身后的草原一般荒凉。

  这是我的家,是个单身房间,往常走进这个地方总能让我觉得温馨,不大的房间在昏黄灯光的照映下是一片懒洋洋的气氛,床就是一张席梦思平摊在木板地面上,在我感觉疲累的时候摊开双手双脚躺在上面实在是一种美妙的享受,有时候宛儿坐在身边给我哼着一些小曲,有时候是旺财坐在拐角的沙发上和我谈些往事,无论我在外边混的怎样,只要回到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再大的风雨我也不怕了。有这么一个蜗居的地方我已经完全满足,而旺财总是不屑地撇撇嘴,很宽容地微笑着,在内心里嘲笑着我这小市民,我不在乎不去与他理论,他向往着华府豪邸,出入有车接送,还是奔驰宝马一类的车,家中奴婢成群,说奴婢,是因为他只把那些可怜的工人当成自己的奴婢,当然他不会去虐待他们,甚至对他们会很好,给他们优厚的待遇,整天一副和蔼可亲的形象,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在骨子里他就是把他们当成一群奴婢的,而他就是一个人人拥护爱戴的老爷,大家感激他,他给他们工作,给他们粮食,给他们的儿女上学的机会,他是他们的救世主……,旺财喜欢陶醉在这种乌托邦式的幻想中,我起初也随着他一起激动,情绪激昂地梦想着这一个美好日子的早日到来,为此对自己每月四、五百的收入不屑一顾,我们常常互相鼓励,我们注定是要喝肉汤的上等人,怎么能跟身边那些肮脏、卑鄙、堕落的人群沆瀣一气呢,他们的贪婪的行为令我发指,他们愚昧的思想总是我嘲笑的对象,我可怜他们在世俗的权力倾轧中苦苦挣扎,喜怒哀乐于一时的得失中,美发店里的染发剂遮掩不了他们那过早出现的满头白发,他们的儿女在襁褓中就已经溺死在他们欲望里,他们是那么值的可怜的一群人啊,我常在梦中为他们祈祷,希望他们死后不要坠落地狱,但是四、五年后坠落地狱的人他妈的是我。

  我现在来跟你说说我现在的处境吧,我活在一个周边人群大部分认为是世外桃源的小地方,有清澈的江水象一条明亮的绸带围绕着蜿蜒而去,在洪水泛滥的季节你总可以看见从上游漂来的飞禽走兽畜牲孩童等各色生命的残迹,在惊竦之余油然而生一种亲手毁灭一切的冲动,有清秀的青山在县城的边线上默默守卫着,在春天激情四溢的时候我唯一的乐趣就是用高倍望远镜搜索树木掩隐下野合的人群,街道上有成排的法国梧桐在夏季带来荫凉,青年们没事就喜欢用它们来练习自己的刺杀术,青石板路出没在每条小巷中,一年四季可以听见孩童的嬉笑声,有时候让你感觉温馨,有时候让你恨不得亲手掐死他们之中的几个,走在街道上不时有向你乞讨的脏手伸来,还有一堆一堆的垃圾在脚下肆虐蔓延,在郊区有大片肥沃的田地铺展而去,农民们一年四季在这充满生机的土地上收获着贫瘠的希望,这就是我生存的地方。在这里很幸运,在父母的庇护下,我在这个美丽的城市找到了一个对应苍穹某个位置可以立足的小块地方,在这县城的电信局里找到了一个人人羡慕的工作,在生命的起初我倒也是充满着对生活的渴望,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在自己面前如副锦帛般一点点打开未知的面貌,那辉宏的场面,那精绣的场景,由金针玉线勾勒的图画在暗夜之中熠熠闪着眩目光华,而我就是一匹听了父辈的承诺而激动的小种马,撒着欢尽着兴子迈步在祖国那幸福的田野上……后来,有的人看我跑得太欢了,有的人看我长的太次了,有的人看我穿的太烂了,有个观世音勾引我不成就说我目不斜视无视她的美貌,有个如来老佛爷说我没给他供奉,还有那太白金星白天给我唱歌解闷晚上趁我视力不好就使套下绊,总之我摔的很惨,幸福是自己争取来的,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我怀着这一美好崇高的自信不屈不饶做着决不妥协的斗争,他们就用手中的权力剥夺我属于他们管辖的东西,拿去吧,把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拿去填补你们那无底的深壑吧,你们是不满足的,你们是贪婪的,我这一点小小的物质供给无法满足你们的欲望,虽然你们还张着散发着臭气的大嘴在黑暗的角落里不动声色打量着我,但你们根本就别再想碰到我精神里那光辉灿烂照耀着整个世界的信仰,你们只能梦想这么多了。就算是现在我每个月只能抽最低档次的烟,只能上一次妓院发泄,只能呆在家里哪也去不了,但我不在乎的,我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些无耻的咀虫你们这些下贱的野狗继续胡作非为,祈祷老天不要让我入睡,好让我有一天亲眼看见这些人类的垃圾被扫进上帝的垃圾筒去。而我现在要做的却只是享受生命,享受和宛儿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我当然不会把我现在的际遇和我的想法说给宛儿听,知道我不过是个小瘪三估计我们之间就玩完了,可怜的一点爱的萌芽都要毁灭在无情的现实中了。她还只是个懵懂的少女,对爱还有着渴望,但无疑这些美好的愿望都会在她父亲母亲的敦敦教诲中在朋友们的言传身教下失去色彩的,当那美丽的肥皂泡漂进了黑暗的世界,没有了阳光给它披上七彩的外衣,那苍白无力的一点皂衣就遮藏不住它内在的脆弱空虚了。我爱宛儿,在她被这世界同化之前,我要给娇弱的她一份世界上最贵重的礼物,我要把她变成我的私人财产,任何人都不能碰她。

  七

  旺财惊讶地看着宛儿从面前的烟盒中抽出烟,她的动作是那么自然,点烟的动作也很娴熟,他很惊讶但我笑了,单纯的宛儿看起来不单纯了,有意思,一切都变的有意思了。他们俩在我的房间里吃饭,外面下着小雨,江南连绵不断的糜霏小雨,极容易使人昏沉欲睡,CD里播放着一片叫'爱尔兰的清晨'的碟子,40瓦的灯泡让光线有点强烈,旺财考虑了很久要不要点上放在桌上的那根红蜡烛,这样的气氛已经很好了,都照搬电视里的那套反而让他觉得不自然,后来他还是起身去点那支红蜡烛,但宛儿笑着阻止了他。好象说了很多话,但我是想不起说了什么,而且到后面两个人也没什么说的了,我就起身去换了一片自己喜欢的碟,躺在床上听音乐,看着一肩头发披散的宛儿的背影,而她点了烟静静地靠在角落里,房门大开着。

  多美的女孩子啊,如果不抽烟多好啊,旺财痴痴看着宛儿的背影,猜想着宛儿的过去,这个笨蛋居然有段时间想起了他那些狗屁的朋友们都在干什么了,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利用,放着一个美丽的女性肉体在眼前而无动于衷,这个混蛋真是个白痴,他想着宛儿的过去,看着安静不说话的宛儿,偶尔她一回头,冲他抿嘴一笑,他就惊呆了,那个一瞬而逝的笑容平常他在宛儿脸上找不到踪迹,那是一个天使的笑容,聚集着人间所有的美好,仿佛春天的花蕾在一秒之内同时绽放了,而接下来的时间旺财就遭雷击一般沉寂在回味中,完全忘记了只要把房门一关,天地里只剩了他们两个。我恨恨地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陶醉了的白痴,决定越过他直接实现我的欲望,我要去占有她,肉体上的欲望已经焚烧的我眼赤如血。

  雨没有停,还是那种细细的飘进颈脖里有丝丝凉意的雨,宛儿挽着我的手走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慢慢地一路行去,目标是回她的家,可回去的路程漫长无序,我麻木在和她躲在一把小伞的幸福下。在夜雾的浸袭下我感觉到她的皮肤凉凉的,她的呼吸也很平稳不象我的那么急促,有段时间我很自然伸出手去环抱她的腰,让她紧紧贴着我,怕她冷了。路过小水坑时她会故意调皮地用力踩下,然后敏捷挣脱我的怀抱,嘻嘻哈哈笑着跑开,任雨打在她的发上,淋着她的身子,我们淘气的回到渴望被雨水淋湿的孩提时代,她的笑声很无顾忌,在空荡的街面上飘散开去,街道两旁店铺里昏昏欲睡人们只听到一阵恐怖地笑声过去,睁眼开来却看不到那正在大街上舞蹈的精灵,从此就陷入万劫不复的痴傻中。虽然有点懊悔刚才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可现在这样的局面也不错,这是一个旺财已经渴望了需要了很久的场景,在他梦里它已经折磨了他太久的时间,以至让他快要为她癫狂。但我清楚地知道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我不知道他还能享受多久这甜蜜的时光,因为过去了东西就象没有发生的事情一样不会再来,我只能看着他象以往一样徒劳地努力想要把此刻的印象在脑中加深加深到足够留下一个塑像来,不然又能怎样呢,明天我不知道我是否依然爱他。

  旺财睡不着,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宛儿,我一回来就直接上床睡觉,我累了。但他在耳边吵着不肯罢休,象一个以为自己拥有天底下最大秘密的半大孩童,因为藏不住要人倾听的渴望而在我面前扭来扭去想引起我的注意,而实际上别人对他的秘密根本就没兴趣。

  "你说她是喜欢你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不知道,我想睡觉。"

  "她很漂亮,对吧,你不能否认,你喜欢她什么?"

  "我想和她上床!"

  "不要这么直接,大哥,什么年代了说话要文明点,要说做爱!"

  "都一样,你他妈的能不能安静点!"

  "给她打个电话吧,看看现在她在干什么好不好?"

  "不打,我累,我最讨厌听女人罗嗦。"

  "那倒也是,你不会调情,只知道和那些女人说黄色笑话,比着看谁下流。"

  "各有所长嘛,我那个比较长嘛,老弟,要求不要太高了。"

  "你猜她现在睡着了没有,她现在在干吗,会想我们嘛,我真想飞到她身边去,看着她安静地入睡,一直守护她。"

  "拜托,你那叫偷窥,比我还下流。不过也好,帮我看看她穿不穿内衣睡觉。"

  "想知道你自己打个电话问她呀。"

  cao,我真被这个瘪三烦的要命,不骚扰一下对方我别想安心睡觉了:

  "喂,宝贝,你在干吗,我睡不着,我很想你!"

  "拜托我又不是小女生了,讲几句话我就会高兴,你现在在哪里?"

  "睡不着,头有点痒,有几只跳蚤,想去外边洗个头。"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逛荡啊,你可真悠闲,给你个建议,自己洗头嘛,况且自己的头被别人抓来抓去,你难不难过。"

  "自己不想洗,要不你帮我洗吧,我给钱!"

  "你有病,那么多天头发肯定脏的不得了,你还不忍心洗掉,我说什么你都爱往我身上扯。"

  "废话,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你对我也太不关心了。"

  "把你当朋友关心一下也有我的不是吗?那么爱寻我开心。"

  "我怎么寻你开心了,不喜欢拉倒,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赶紧来安慰我一下。"

  "好了呢,不要生气了,一句话就把你惹毛了,你心眼也太小了,还警告我,其实我不会吃那一套。反正跟我在一起也不好玩,随便你吧。"

  "别想跑,反正你就是我的了,嘿嘿,我爱定你了。"

  "什么跟什么嘛!你为什么每次跟我说话非得搞得象网上聊天似的。"

  "好了,来香香一个。"

  "先存着好了,你早点睡,我今天身体很不舒服还跟你疯跑了一天,真是很佩服我自己。"

  "我睡不着,我很想见你,我想抱着你和你在一起睡,可以吗?"

  有几秒的沉默,在电话那头传来吐烟圈的气息,我暗想她此刻吐烟圈的姿势一定很好看,仰起那雪嫩的颈项,让夜色一样黑的头发披散在肩边,充满自信而悠然地有如一个怨妇:

  "我该怎样回答你呢,我不是小孩子不懂事,更不会为了找刺激寻找 ,若你觉得让你不上不下的话,我会主动避开你。"

  "怎么啦,我又没说什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而已,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已经被那个男人伤的心死掉了,你不明白我之前有经历过什么,我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

  "你就不能给自己一点机会吗?也给我个机会呀,我喜欢你,我不想失去你。"

  "今天就到这好吗,我不想再说了,早点休息吧,再见!"

  八

  我的良心哪儿去了 被谁偷走了

  我的良心哪儿去了 快还给我

  郁闷的旺财想不到会是一个这样的结果,我看着他恶毒地哈哈大笑着,在床上翻着滚儿,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他以为他能把握她,知道她在想什么,还理所应当做好了担当这个角色的准备,就好象那第一次听到老婆说'我有了'的男人一样,为自己就要做爸爸而情绪激昂自豪无比,无情地现实却紧跟着调侃他:抱歉,孩子是你老婆我和别人生的。这种打击不言而喻是巨大的,至少那颗自信而高贵的心上已刻下一道伤痕,外表虽还完好正常,其实内里已破碎支离,我又怎能放过这绝佳的机会呢。

  我清楚地看到,在这个恋爱事件的经过中,其实我们一直在回避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宛儿的经历,她在外边到底经历过什么,她花钱随意地不象是一个从农村里出来的孩子,她的言谈举止无法与她初中毕业的身份相符,为人处世的周到圆转令我惊叹,在我们单独相处一室的时候她那大方无防的心态被旺财所极力推崇,但我怀疑那根本就是一种长期生活遗留下来的惯性作风,我们不约而同从没有去讨论,我是因为不在乎,而可怜的旺财却始终是保持着一种美好崇高的心态在自欺欺人,现在机会来了。

  "看来她真的被她原先的男朋友伤透了心了。"

  "是啊,被男人们玩来玩去当然会伤心了。"

  "不要胡说。"

  "我说错了什么吗?"

  "你自己知道。"

  "那你当然知道我没有在胡说了。"

  "你这是在亵渎你自己的感情,你觉得这样很开心吗?折磨我对你来说是一种乐趣吗?"

  "醒醒吧,傻瓜,我只是不想看着你糟蹋你那微不足道的感情而已,毕竟它还有我的一份。"

  "对了,你也知道有你的一份,你也知道你能支配这种感情,我还以为你已麻木到再也想不起它是属于你的东西了。"

  "少他妈的跟我扯淡,你最好听我的话,不要再陷进去了,对你我都没好处!"

  说完,我转身就想走人,想想还不解气,对着沉默而激动的旺财补充道:

  "女人这世界上多的是,只要你想要,你可以抓到一大把,别把她们想的有多么美好,希望大了失望也大,早点现实点好,守着你那点感情和宝贝似的,其实人家根本就不把你当回事。不用我说你自己也该清楚,宛儿不是你想象中的女孩,玩玩可以,真要做老婆,你我都没这么大方。"

  "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不是!"旺财几乎是在冲着我大吼:

  "她一定也是爱我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的和你一样坏!"

  "爱你?凭什么爱你,你拿什么给她爱,你拿什么去养活她,你不过是个穷小子而已。"

  "我有钱,我能养活她,你不是把我写的很富裕吗,我衣食无忧我可以养活她的。"

  "虽然我也很想让你满足这个愿望,但现实是这样的,不是我说了算,我们就是穷光蛋,我们一无所有。"

  "至少我还有工作啊,我情愿我饿着也会让她过的很好的,我爱她她会留下来的。"

  "就你那一个月千儿八百的工资,什么时候你才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别骗自己了。"

  "只要我们相爱,生活并不是问题,将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们并不相爱,起码她不爱你,她只不过是觉得新鲜而已,在她的男人之中从来没有过你这样的傻瓜出现,她觉得好奇,等新鲜劲一过,厌烦了你的时候,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连一句再见也不会说,就象丢弃一片落叶一样,你不过是她现在所眷养的一个宠物罢了,小狼狗,明白吗?"

  "不是,你胡说!"

  "嘿嘿,好好想想吧,我没时间陪你聊,我要去找我的乐子了。"

  "你不要走,难道你连坚持的勇气都没有吗,你这懦夫!"

  骂吧,让他去骂,让他象活人一样痛骂这个世界的虚伪去,让他直接沉入没有思想的虚无中去那我还有什么乐趣,我说的那些话又有什么意义,让他一昧去骂吧,痛恨这个世界,用他的愤怒去诅咒这个世界吧,虽然我告诉他的本来就是事实。走在路上,那来源于旺财身上的因剧烈斗争而带来的阵阵快感令我如坠云雾,轻如飘絮,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惬意过,周边的事物在我眼里根本就不存在了,我专心致志沉醉于自己那来之不易比做爱高潮还更令我觉得美妙的新奇感受中。

  九

  来呀陪我一起去花开的地方

  那里的春天已是遍地芬芳

  来呀陪我一起去童话的故乡

  童话里的你陪我一生徜徉

  六月十五号,端午,阴天

  宛儿给旺财发来短信:

  "端午节快乐!"

  痛苦地旺财没有理睬,我知道他内心还在做斗争,我没有去打扰他,只有让他自己做出了最后的决断,我才有机会实现自己的目的,我必须耐心等待,小不忍乱大谋,为了得到那人人艳羡的身体,我必须忍耐,我做好了占有那肉体的准备,快点来吧,我等不及了,旺财,快点做你的决断吧!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是爱还是被爱!

  六月十六号,雨,大雨

  今天看了三场比赛,爽呆了,几天都没有好好地看球了,都是那该死的宛儿,和她在一起根本就没时间看球,得不偿失。昨天旺财没理她,她今天又发短信来骚扰了,我就知道她不甘于寂寞,这贱人,不过她发的短信倒挺好玩:我昨晚梦到我和你在海边散步,突然一条水怪跳出来抓住你刚想吃又把你扔了,我问它为什么不吃你,它答:'我是回民'。真笑死我了,作为报复我给她回了个:我实在忍无可忍了,你要是再发短信息给我,我就雇人满大街去贴:办证 13XXXXXXXXX。后来她又发了个:听说最近你在精神病院做研究工作?做什么研究啊?哦~~,原来是被人研究,有前途。 但我没再理她,吊吊她的胃口,现在谁玩谁还不知道。

  还以为是她想我了,叫了那家伙来看,谁知道又是被捉弄了,可恶的宛儿,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你不来找我!

  六月十七号,雨,大雨

  情况越来越有利,那家伙快沉不住气了,发来那样的短信,火上加油,明摆着让旺财死心嘛,哈哈,等着吧,我很快就会来收拾你的了。

  妈的烦人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止,想出去玩都没心情了,又要开始犯洪涝了,又要抗洪抢险了。

  "你死了吗?"

  "你太过份了吧,我发那么多信息你都不回,有种你就坚持下去。"

  这就是她想我的方式吗?

  是老天在替我哭泣吗?

  六月十八号,雨,大雨

  都是这该死的雨,他妈的!

  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我就再也没有勇气和自己做斗争了,我已经知道了结局,我离不开她。我是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啊,我再也不要去想什么后果了,我只要和她在一起!

  这么晚了,是谁发来的短信?

  "我要睡觉了,若是我家楼下被淹你就摇着小船来看我吧。"

  十

  一股鲜血从门下流出,流过客厅,流出家门淌到街上,在高低不平的人行道上一直向前流,流下台阶,漫上石栏,沿着土耳其人大街流去,先向左,再向右拐了个弯,接着朝着布恩地亚家拐了一个直角,从关闭的门下流进去,为了不弄脏地毯,就挨着墙角,穿过会客室,又穿过一间屋,划了一个大弧线绕过了饭桌,急急地穿过海棠花长廊,从正在给奥雷良诺-霍塞上算术课的阿玛兰塔的椅子下偷偷流过,渗进谷仓,最后流到厨房里,那儿乌苏拉正预备打三十三只鸡蛋做面包。

  不得不承认,我失败了,我一直想努力还原生活的本来面目,写出实际发生的事情让你们来做出评断,那需要很大的毅力,需要直面的勇气,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不耐烦了,坚持不下去,我厌倦了无目标的谩骂,无论被咒骂的对象是谁他们不会因为我的愤怒而改变一点点的生活方式,我影响不了任何人的生活轨道。这是很无奈的,好比你想让江河改道对着它嚷嚷了半天累个半死末了你玩完了它照样该怎么流就怎么流,相反有了你口沫的加入它倒更滋润了。我只是一只小蚂蚁而已,现在既然有个叫'宛儿'的姑娘让我泡,凭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为什么我就不能和她好,只是这寂寞世界里的一个安慰而已,无论是旺财还是我,我要和她好下去。

  那天晚上县城被水淹了,城市陷进了水的包围,到处是一片浑浊的黄色,人们看着被浸泡在水中的家具无动于衷,他们已经司空见惯这种景象,没有什么必要去做补救的措施,他们兴高采烈地涌上街头象迎接期盼已久的节日一样欢天喜地。虽然都很高兴,但大家见了面都还能克制自己,彬彬有礼互相打着招呼,用眼神问候着家人安好,偶尔有人不检点地叫喊一声,大伙儿就一齐将责备的目光盯着他,闹事鬼知错地吐吐舌头,低了头混进人群中,大街上人满为患,寂寂无闻。一辆辆熄火的车子甲壳虫一样蜗伏在飘来荡去的菜叶之中,年轻人们顺着水流将它们拖到广场中心在那里临时搭建了一个舞台,那里将会有一场临时上演的歌舞演唱会,人群逛遍了城市的各个角落后就会自动朝那里聚集。没有孩子,孩子们都被关在家里,他们的父母一出门,这些善于打游击的好战士就睁开假寐的眼睛,飞快从床上爬起来,跳到各自的家院里开心地和水中的鱼儿捉迷藏玩,不时用手中的无线电话和其他的小朋友们通报一下各自的战争结果。街道楼宇的灯光都灭了,整个城市都没有灯光,人们不需要照明也绝对不会互相碰撞,但天上有月亮,一轮散发着柔和光晕让人浮想联翩的红色大月亮静静地挂在天空,有人嫌它碍事,就在广场上方用一块巨大的黑幕将它遮掩了起来,不让它照耀到这个地方,在黑暗之中人们可以清晰地看见每个人身上的206块骨头,但他们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我划了一条小船去找宛儿。

  很快我就找到了宛儿,她的房中开着一盏小台灯。她已经睡着了,一床粉红色的棉被掩盖着她那起伏有致的躯体,她的呼吸很均匀,房间里充满了她身上那好闻的味道,和夜色一样黑的头发散在枕头边,她安静的时候真的很象一只小猫咪,乖乖的不吵不闹只要看着她就满足了。我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很想去握握她的手,她们现在一定很温暖,而我的手却是那么冰凉,但我没有动不想去打扰她,我们俩挨的是那么近都可以看见彼此的心跳声了。我幻想着如果自己能搂着她睡那是一件多美好的事,不做做爱做的事,只要两个人心贴心地靠在一起就够了,可以实实在在地触摸到对方,听对方的呼吸,看对方的眼睛,吻吻对方的额头,然后很满足地抱着对方沉沉睡去,在梦中也不分离,依然要在一块儿玩耍,在一块儿斗嘴,一块儿从梦中醒来,相视一笑,她就很慵懒地伸个懒腰,翻个身,牵过我的手去环抱着她的腰,挤在我的怀里面闭上眼睛很快又入睡了,而我只要看着她就很满足了,就象现在一样,我看着她,她也在看着我,一点都不惊慌,她已经醒过来了,看到我的时候轻轻笑了一下,很自然地伸出手让我握着,小声的告诉我:

  "千万不要爱上我。"

  十一

  zhouxixi说:我知道自己会成功的,我相信自己,我也相信你。

  我笑了一下,怎么会呢,除了傻瓜旺财会爱上你,还有谁会爱上你呢,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就象贪心的小孩子喜欢一件玩具而已,费尽心机耍各种手段要得到它,得到了固然欢喜,没得到却也不会难过太久,不久就会有新的女孩来吸引我的视线,我就会喜欢上另外一个或许也叫'宛儿'的女孩。我很可怜旺财,我一直猜疑他可能是个变态,他把虐待自己的行为叫做爱情,我很不能理解,他那种感情怎么能叫爱呢,爱是一种快乐的艺术,是一壶使双方忘却忧愁的美酒,是两个人的事情,只有一方面的感情是不能叫爱的,而他不懂这个道理,以为为喜欢的人受苦痛煎熬就是爱的真谛,才是伟大的爱情。我知道他看不起我的那些遭遇,他要守身如玉等待爱人的来到,认为我是在逢场作戏调戏每一个女孩,想到这点就让我很伤心,我们是靠的那么相近的两个人,他应该明白虽然我不爱她们,但我从来不会欺骗她们,我给他解释这是一种商品交换,那些女孩子用身体来交换她们要的东西,就象古时候人们用鸡蛋去换盐一样,是在公平互利地情况下一种市场行为,既然只是一种买卖行为,就不存在着感情上的亵渎,没有……但旺财根本不听,他固执地认为这就是一种堕落,是我很堕落的一种表现,我死后是要入地狱的,还说我不敢承认爱上宛儿也是因为此,我承认我很堕落,堕落总比变态好。

  "在想什么呢?"宛儿笑着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她笑咪咪的样子可真够诱人的:

  "干吗不理我?"

  "我在想你睡衣里面穿了什么没有。"

  "什么都没穿啊,这样睡觉才舒服嘛,傻瓜。你把我吵醒了,要赔我的损失哦!"

  "你有什么损失?我没钱,要不我脱了衣服赔给你?"

  "不要,你的衣服脏死了,给乞丐都不要。我明天给你买过几件吧。"

  "成啊,你给钱我自个去买。"

  "好,我给你拿钱去。诶呀,不好,春光泄露。"

  "我上来躺会儿。"

  "好啊,你躺在我身边,不许乱动啊。"

  "几点了?"

  "不知道。"

  "宛儿,我们明天去干吗呢?"

  "不知道,你说做什么好呢?"

  "做爱做的事吧。"

  她听了起初一怔,然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很恐怖,然后趴到我的身上来,调皮地盯着我的眼睛说:

  "好啊,做爱做的事!"就不说话了,一心一意看着我,我看着她的唇,很老实地告诉她:

  "长胡须了。"

  至今我一直在后悔说出这句话来,当时我已经抱住她了,已经是肌肤相亲,就差最后的脱衣解裤了,但接下来她那种歇斯底里的态度破坏了一切气氛,她笑着叫着用枕头打我,不许我再去碰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又汲拉着一双拖鞋跑到阳台上去看水,楼上楼下伸出好多小孩子的头来,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家伙直着稚嫩的嗓门大声问:

  "姐姐,你们做爱了吗?"

  "没有啊。"

  "你们快做吧,等爸爸妈妈回来就做不了了。"

  "知道了,谢谢!"

  受这些孩子的感染,她快活地就象一个小姑娘,跳跳嚷嚷,突然打开门就往外跑说要出去走走。

  很奇怪,来时那轮血红的月亮不知道哪里去了,天地间一片黑暗,宛儿安静地坐在我怀里面,我轻轻划着船,与其说是在划不如说是在飘,刚出来时那股兴奋劲已经过去了,在黑暗中两个人无所畏惧地闯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碰到,都觉得索然无味。河面上远远飘过来歌声,凄怆而诡秘:

  "当风吹过那片山野

  远远传来那声召唤

  '回来吧

  回来吧

  跟我一起回去吧'

  残月躲进乌云

  摇曳磷火

  摇曳着诡秘幻影

  飘动着

  飘荡着

  向丛林深处飘去了……

  这属于幽灵的世界

  冰冷世界

  呜咽的风应着哀号

  '人们

  人们哪

  人们怎么不珍惜啊'

  一颗

  流星滑落了

  一道弧线

  夜深了

  我看到

  他们嘴角有淡淡笑意"

  我把双浆放开,完全听任船只自个飘去,我希望它能飘离这个城市,飘到一个我们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就算这船儿飘到渺无人烟的大海里头,我也不会在意,只要只剩我们两个人。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寒意,她在打抖,我把她抱住,在我的体温下她逐渐平静了下来,她的头紧紧挨着我的脖子。

  "你会恨我吗?"

  我不想说话,回答这样的问题让我没有把握,我猜不出这后面隐喻的东西是什么,做错答案对我没什么好处,沉默是我最好的回答。现在的宛儿有点浪漫地过头了,她陶醉在自己假想的情节环境中,我想她是不是在说梦话。

  长久的沉默突然被一声高亢地喊声惊醒,不知觉中我们也飘到了人群聚集的广场,抬起头来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副奇异的景象:黑压压的人群中央上方,有一群摇滚歌手在空气的舞台中肆虐歌唱着,他们愤怒的喧喊着,不插电的乐器在他们手中发出了雷鸣般的吼声,而下方的人群痴呆地看着他们,面无表情,在由汽车搭成的舞台上也有一群人在表演着,他们穿着各色鲜艳的服装表演着各种动作,却都默不作声,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演都在同时进行着,直到最后的一次呐喊撕破了天边的遮幕:

  '它们随着风四处游荡

  不停诉说着冤屈

  他们注视着贪婪的人

  期待再一次重生

  漆黑旷野是它们的舞台

  凄美月光是它们的神明

  夜风经过的那些地方

  天幕交错的一片魅影

  那是鬼魂的

  风之都'

  惊醒的人们开始四处逃散,偌大的广场很快就剩了我们这一艘小船,太阳出来了。

  十二

  麻醉九秒就算休克

  心跳九秒就算复活

  我变成深灰色

  光线不会再爱我

  这世界总会有人欣赏我

  我有过十二种颜色

  我选择在白天沉没

  在落叶的背面

  我在等我的春天

  天黑前我希望被人发现

  我在白天像一只蝴蝶

  为了做梦才飞到黑夜

  我在晚上像一只蝴蝶

  找寻两个人的世界

  我在白天像一只蝴蝶

  收集温暖释放给黑夜

  我在晚上像一只蝴蝶

  找白天没有的一切

  回去的路上,宛儿累了,就躺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不让外界的纷扰来惊醒她,我掏出钥匙开了门,轻轻把她抱进房中,一个晚上的疯跑让我们俩都筋疲力尽。躺在宛儿身边,我睡不着,但哪也不想去,房间里漆黑一片,水在继续淹没这个城市,我能听见水淹没一个个阶梯时发出的有节奏的鼓噪声,大街上开始能听见喧闹地吵囔声,人们大概都在慌张着赶紧把自己转移到安全地带去吧,他们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大,完全不怕吵醒睡梦中的人,我很厌恶,就把窗帘拉上,把卧室门关紧,把这些喧哗浮躁的声音隔绝到空气中去。虽然我能把那些烦人的声音隔绝掉,但我阻止不了水的入侵,它们无孔不入,它们是无情而无所不摧的,没过多久,它们就漫过了二楼的台阶无声息地进入房间,而宛儿还在睡梦中无法醒来,她始终握着我的手。旺财此时看着我的脸色有点慌张,他无法保持他的镇静了,他看着房间里弥漫所有角落的深蓝色水惶恐了,他用眼神哀求我要我带他转移到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去,我也很想找个地方把他安置了,可是我想不出在我容身的这个县城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所以我看着他的眼神是茫然的,他不能理解,期待着我能给他一个回答,直到从我这里再也得不到任何回答,他变的绝望了:

  "走啊,走啊,你要留在这里等死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去哪。"

  "随便去哪也可以,总有希望的,你不能让我陪着你在这里等死的。"

  "没有用的,无论我们去哪都逃脱不了这结局的。"

  "不会的,我还不想死,我还能找到出路,我还年轻啊。"

  "连孩子也找不到希望的,对不起,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别人去哪我们也去哪,只要跟着大家走,总会有办法的,只要往人多的地方走就不用怕了。"

  "大水就因他们而来的,他们走到哪大水就会跟到哪的。"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天啊,难道我们都是该死的吗,这是什么道理,是谁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大水会退的。"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大水并没有停止它淹没一切的步伐,它漫过床脚,漫过床沿,轻柔地包裹着我们的身体,温柔地摇荡着我们的躯体,这种感觉很熟悉,就象没来到这个人世前在妈妈的子宫里被羊水包裹着的时候,清澈透明的水轻轻晃荡着,我还能留恋地看看宛儿,在闭上眼睛之前,我把她紧紧地搂住,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意识到:这个世界是多么美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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